阿曦開車囉

【我家有個麒麟大人】

山中鹿之介，尼子十勇士之一，以麒麟兒的身分自豪，擅長偵查、蒐集情報。近日雖立了將失蹤主子──尼子晴久找回的大功，人依舊保持謙虛，表示自己尚在學習，是名不成熟的武士。

尼子晴久不在的這段時間，尼子軍的權力全落在一個人……不，一隻鹿身上。它的名字只有尼子晴久知道，因此，全軍上下都稱其為「鹿老大」。

鹿老大不是一隻普通的鹿，它聽得懂人類說話，能用獨特的方法與人溝通，多虧鹿老大優秀的領導力，尼子軍才能在主人失蹤時擋住敵軍的侵略。

同時，鹿老大也是鹿之介的老師，兩人六腳的組合形影不離，對鹿之介而言，鹿老大不只是老師，更是名知心的好朋友。

前情提要結束，說起來，鹿之介最近有個煩惱，一個讓他怎麼想都無解的煩惱。

他每天都夢到被人打。

而且是被女孩子打。

那個女孩，一邊打他、踹他、揍他，一邊罵鹿之介笨蛋、白癡、負心漢。女孩功夫十分了得，說來慚愧，鹿之介在夢中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。

一路被打到天亮，鹿之介被這莫名其妙的夢害到睡眠不足，白天精神差、無法專注，表現不好又會被鹿老大踹一頓。

白天被打，晚上被打，鹿之介發誓要打破這可怕的惡性循環，否則自己遲早會瘋掉！

「晴久大人。」

鹿之介來到尼子晴久的房間，他家主子果然在裡頭批閱公文。

「小鹿？怎麼了嗎？」

尼子晴久示意他坐在一旁的榻榻米上。與其說主從，他私下都把鹿之介當弟弟看待，稱呼也比較不一樣。

「那個……，我最近睡得不太好。」

「看得出來，你印堂發黑、氣色不佳，是失眠嗎？」

尼子晴久倒杯茶送到鹿之介面前，後者道謝後搔了搔頭，苦惱地說：「不是失眠，我每天都作到被人打的夢。」

「被打？知道對方是誰嗎？」尼子晴久再問。

「一個女孩子，但我不認識她。」

鹿之介把夢中的狀況說給尼子晴久聽，出乎意料地，他家主子十分沒良心地大笑起來。

「哈哈哈哈哈哈！！！！」

鹿之介愣了一下，心裡感到疑惑。有什麼好笑的！？

「哈哈哈！小鹿，可以詳細告訴我那女孩的特徵嗎？」

從尼子晴久的反應鹿之介聽得出來，他家主子一定知道什麼！

「呃……她穿著粉紅色的和服，黑色頭髮，長度大概到肩膀，年紀和我差不多……。」鹿之介拼命回想，腦中突然閃過最重要的特徵，「啊！她頭上有戴一個髮飾，好像是梅花的圖案！」

鹿之介描述越多，尼子晴久笑得越誇張，絲毫不忌諱有損家主的形象。

「小鹿，你一定是在現實生活中惹到那女孩，她才會怨念太深跑到你夢裡！」好不容易收回失態，尼子晴久將身體坐直，嘴角還殘留方才大笑的弧度。

「怎麼可能，我又不認識她！」鹿之介哀號。

「這就是你惹到人家的原因！她在現實生活中說不定很在乎你，你卻完全沒察覺到。」尼子晴久拍了拍鹿之介的肩膀，「女孩子的心很容易受傷。你去和現實生活中的她道歉，自然就沒事了。」

「現實……生活！？」

鹿之介藍色的雙眼充滿苦惱，他的生活圈裡根本沒有女孩子！連對方叫什麼都不知道，別說道歉，找到人都有困難啊！

難不成要在夢裡問！？這念頭才剛閃過，鹿之介就打了個寒顫，女孩想殺死自己都來不及，哪有可能跟她說話！

雖然很抗拒，但麒麟兒的腦袋東想西想，除了這條路也沒有其他方法能問到女孩的名字……。鹿之介皺眉，再過幾個時辰天色就要變黑，他生平第一次不想迎接夜晚、害怕睡覺。

「晴久大人。」

「嗯？」

「人……會在夢裡死掉嗎？」

「……相信我，小鹿，就算死，那女孩也會把你打復活的。」

◇◆ ◇◆ ◇◆

果不其然，鹿之介又夢到那女孩子了。

「山中鹿之介！！」

就像他描述的一樣，女孩年紀和自己差不多，大大的眼睛充滿憤怒，看起來瘦小，揮來的拳頭殺傷力十足，鹿之介早在好幾個晚上領教過。

「唔！」

他也不是只有挨打的份，鹿之介才剛閃過女孩的拳頭，另一拳又朝他的臉打來！女孩的速度很快，好幾拳下來鹿之介的體力漸漸耗盡，他暗自和鹿老大說聲抱歉，老師親自教授的功夫竟一招都沒機會施展，說出去豈不又要笑死尼子晴久？

鹿之介的體力漸漸耗盡，動作慢下來的同時，女孩的拳頭正中他胸口，鹿之介整個人飛了出去！

「哇啊！！！」

慘倒在地上，鹿之介咳了幾聲，才剛用手撐起身子，驚見女孩已經站在一旁，狠狠地瞪著他。

「山中鹿之介！你這沒良心的傢伙！」女孩邊罵邊抬起她的腳，「妳死定了，我今天絕對要把你碎屍萬段！」

這句話鹿之介每個晚上都聽一遍，都沒這次有殺傷力。這腳踩下來沒死也會重傷啊啊啊啊！

「等…等一下！死之前能不能先讓我知道妳的名字！？」

鹿之介大喊後用手護住頭，心裡向鹿老大和尼子晴久告別，眼前彷彿閃過人生走馬燈……。

「……。」

咦？

沒有預期中的致命一擊，鹿之介微微睜開眼，女孩的腳停留在半空中，面色凝重，明顯被鹿之介的話動搖。

他趁這機會滾到一旁，逃離對方的攻擊範圍，站起身，往女孩的方向看去。

被莫名其妙挨一頓，鹿之介卻生不起氣來，他本就是個心腸好的熱血青年，況且女孩此時的眼神讓他很在意。

哀傷。

她在難過、在傷心。

如果尼子晴久的話是真的，那女孩不管是剛才的憤怒或現在的悲傷，都是因現實生活中的自己而起。鹿之介完全忘了身上的皮肉傷，善良的他一心只想著如何幫助這名女孩子。

「請問……妳的名字是？」他幾乎鼓起全身的勇氣才問出這句。

「……。」

女孩沒有回答，氣氛頓時陷入尷尬。

鹿之介搔了搔頭，自己真的很不會和女孩子相處，他和其他同年紀的男生不同，將生活重心放在武士學習的鹿之介自然不懂女孩們細膩的心思。

「……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？」

鹿之介將視線重新聚焦到女孩身上，他嚇了一跳，感到前所未有的驚慌失措。

她在哭。

女孩臉上掛著兩行淚水，她沒有哽咽或做啜泣，彷彿淚水不存在般，任憑它們流下。

為什麼？因為他嗎？自己是不是該說什麼？要怎麼安慰女孩子？以思慮清晰出名的鹿之介此時腦中一片空白，完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。

「對…對不起……。」

基於禮貌，鹿之介說話時總會看著對方的眼睛，但此時的他忍不住將視線移開，卻忘不了剛才一眼，只是一眼，他發現女孩外觀上的另一個特徵。

睫毛，她的睫毛很長。

這樣的女孩子，假設自己真的在現實生活中見過，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吧……？

「我叫小梅。」

女孩突然開口，鹿之介嚇了一跳，只見她用袖子將臉上的淚水擦乾，又露出那兇巴巴的眼神。

鹿之介看向小梅頭上梅花模樣的髮飾，了解其中的關聯性。

「算了，今天先放過你！」小梅轉身，撂下狠話：「明天你死定了！竟然把我弄哭，我一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！」

「欸！？等…等一下啊，小梅大人！」

小梅的心情轉折太快，鹿之介都還沒脫離悲傷的氛圍，她便已揚長而去，留下迷惘的鹿之介。

他想追上去，卻在此時從夢中醒來。

「……！」

睜開眼的他還搞不清楚狀況，渾身的肌肉酸痛將鹿之介拉回現實。夢裡被小梅打過的地方沒有傷口，但總會覺得不舒服。

他坐起身，才驚覺自己睡過頭了。

「糟糕！鹿老大會生氣的！」

用最快的時間更衣梳洗，鹿之介從房間衝了出去。

◇◆ ◇◆ ◇◆
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～！」

聽完鹿之介的敘述，尼子晴久再次沒良心地大笑起來。

看見自家主子笑得東倒西歪，鹿之介心裡的問號越來越多，但有件事可以確定：尼子晴久一定又有事情沒有告訴他！

「晴久大人，你認識小梅大人嗎？」

尼子晴久收回失態，點了點頭。

「那晴久大人能否告訴鹿之介，小梅大人究竟在哪裡？」

尼子晴久拿起茶杯，喝了一口，「小鹿，你知道小梅為什麼要打你嗎？」

鹿之介搖頭，他要是知道就不用這麼苦惱了。

「能讓女孩子有這麼多情緒的，只有她的心上人。」尼子晴久說得一派輕鬆，「小鹿，小梅她喜歡你喔。」

「轟！」一股熱流直衝鹿之介頭頂，他臉立刻紅了起來，支支吾吾不知道要說什麼。

「小梅她一直都在你身邊，只是你沒察覺到而已。怪不得她這麼生氣啊，喜歡你那麼久，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，嘖嘖。」

尼子晴久這種不負責任的口氣，如果他乾弟弟毛利元就聽到一定會毆打他一頓，好在鹿之介對他忠心耿耿，絕對不會做這種事。

鹿之介的心情很複雜，他今年才十六歲，對男女情愛的事情一竅不通，連和一般女生相處都很困難了，何況是喜歡自己的女生！

他也很對不起小梅，換作是自己，被喜歡的人長時間忽略、無視，心裡一定很難過，久了更會變成憎恨，怪不得小梅對他又打又罵，鹿之介真心覺得惹對方哭的自己活該。

「哪，小鹿。」

尼子晴久的聲音讓他回過神。

「你覺得小梅怎麼樣？」

鹿之介眨了眨眼，臉變得更紅。

「從她對我拳打腳踢看來，小梅大人應該是個很有活力的女孩子，而且……。」鹿之介搔了搔頭，眼神不自覺飄移，「她長得真的……很可愛。」

大大的眼睛、長長的睫毛、俏麗的中長髮、合身的和服，以及那特有的梅花髮飾，鹿之介閉上眼，小梅的模樣就浮現在眼前，想忘都忘不了。

尼子晴久笑了笑，像鹿之介這樣純情的少年世上真沒幾個，或許正是因為這份單純，小梅才會喜歡他吧？

「小鹿抱歉，我沒辦法幫你找到小梅。」尼子晴久拍了拍鹿之介的肩膀，「但鹿老大可以喔。」

「鹿…鹿老大！？」

聽到出乎意料的名字，鹿之介難掩心中的驚訝。

「鹿老大這麼聰明，就算不認識小梅也能幫你找到她。」尼子晴久的笑容很詭異，但鹿之介沒有發現，「把你想告訴小梅的話說給鹿老大聽，牠會幫你傳達的。」

有方法讓小梅知道自己的想法，鹿之介喜出望外，說：「我知道了！謝謝晴久大人，鹿之介感激不盡！」

行禮告別後，鹿之介離開了尼子晴久房間。

「小梅啊小梅，妳真的該謝謝我！」

悠閒地喝口茶，尼子晴久一派悠哉。

◇◆ ◇◆ ◇◆

「鹿～老～大！！」

這個時間的鹿老大果然在後院睡覺，聽見鹿之介的吶喊，牠抬起頭，不耐煩地瞪了一眼。

「 ψ ψ
。＼ ／。」

「吵…吵到你睡覺真對不起！」鹿之介鞠躬表示歉意，「鹿…鹿老大，你認識一個叫小梅的女孩子嗎？」

「 ψ ψ
。˙ ˙。」

鹿老大眨了眨眼，示意鹿之介繼續說下去。

鹿之介把這幾天做夢的內容與尼子晴久的對話詳細說給鹿老大聽，後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，但鹿之介沒有發現。

「 ψ ψ
。＝ ＝。」

鹿老大在尼子軍的地位與尼子晴久平起平坐，聽到鹿之介是被尼子晴久指使過來的，他當下就決定要把那一天到晚找麻煩的家主打一頓。

「所以鹿老大，你能幫我傳話嗎？拜託你！」

看著鹿之介誠懇的藍色雙眼，鹿老大呼了一口氣，點頭。

「謝謝鹿老大，麻煩你了！」

鹿之介清了清喉嚨，一字一句發自內心說著：

「小梅大人，先不論妳知不知道我夢到妳這件事，我想和妳慎重說聲抱歉。

晴久大人說妳一直在我身邊，但對不起，我是個很笨的麒麟兒，我忽略了妳的存在，今後我會多加注意周遭，但還是希望能和妳面對面說個話。

我能體會妳的憤怒和難過，對此我感到相當自責，讓一個女孩子因為我傷心實在罪該萬死，希望能得到妳的原諒……不，不原諒也沒關係，我只是想讓妳知道我的想法。

替我傳喚的是我的老師，妳可以叫牠鹿老大。

總之，非常對不起。

山中鹿之介」

◇◆ ◇◆ ◇◆

夜深人靜。

已陷入熟睡的鹿之介皺著眉，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，他肯定又在夢裡被打了一頓。

「唔……！」

他睡得很深，連房門被人拉開都沒發現。

一身穿和服的女孩入內，她跪坐在熟睡的鹿之介旁，看著他痛苦的睡臉。

「唉……。」

她感嘆自己怎麼會喜歡如此笨的人類，有著長睫毛的眼睛眨了眨，她伸出手放在鹿之介的眼前，一股黑色的氣流從鹿之介眉間流出，全數被女孩吸去。

只見鹿之介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，痛苦的呻吟聲也停止。

今晚肯定是他近期睡得最安穩的一次。

女孩將黑色的氣流聚集在手心，輕輕一握，氣流化成一顆黑色的珠子，其中摻雜一點白色，色澤不如想像中純淨。

女孩看了眼鹿之介安詳的睡臉，面無表情的她嘆口氣，站起身，離開房間。

「大半夜的，偷偷跑到男孩子的房間不好吧？」

正打算離開的女孩聽見身後的長廊傳來聲音，她轉過身，一抹熟悉又討厭的身影從黑暗中浮現。

「好久沒看妳這個模樣了，小梅。」尼子晴久頑皮一笑，「或者我該稱呼妳一聲鹿老大？」

「……。」

小梅走上前，抬頭與高她許多的尼子晴久四目相交，出奇不意地在後者肚子上揍一拳！

「噢！」

不大力也不小力，尼子晴久心知小梅手下留情，否則自己不會還站在這裡。

「都是你，跟他講一堆有的沒的！」

可愛的小臉眉頭緊蹙，小梅與尼子晴久的互動一看便知交情不淺。

「夢裡打他的人又不是我，怎麼反而怪來我頭上了？」

尼子晴久故作委屈地撫著肚子，小梅則是不屑地「哼」一聲，不給予任何同情。

「我一直想問妳，堂堂的麒麟小梅大人，為什麼要偏偏變成鹿的樣子，陪在一個小毛頭身邊？」

對於尼子晴久的問題，小梅紅著臉，避而不答。

「該不會人家名字有個鹿字，妳就變成鹿……噢！」尼子晴久的肚子再挨了一拳。

「晴久，你話真的很多！」

疼痛的感覺消去後尼子晴久才站直身子。自家守護神的功力果然不是鬧著玩，他開始同情每晚挨揍的鹿之介。

「那傢伙長時間和我相處在一起，感染到我的靈氣，也感染到我對他的怨念。」小梅將手中的黑色珠子遞給尼子晴久，「怨氣累積下來就變成噩夢，好險怨恨不深，珠子的顏色也不純。」

「是啊，如果妳怨念強到珠子全黑，小鹿就會死在夢裡，像妳修練這麼高的麒麟果然不能亂怨恨一般人類。」尼子晴久看了眼珠子，再還給對方，「小梅，妳有打算離開小鹿嗎？」

「離開是不用，給他個能抵擋怨氣的東西就行了。」

小梅話題一轉，雙眼微瞇看向尼子晴久，「說起來，我明明也很討厭你，為什麼你都沒被我的怨氣影響？」

「啊哈哈……拜託，我尼子晴久又不是只會玩沙。」

「唉唷，那麼厲害的話，我叫元就來和你單挑。」

「別啊，小梅！我想安穩地看著小鹿長大啊！」

「山中鹿之介交給我就行了，你就安心去吧！」

「小梅妳這是在告白嗎……？痛！」

「尼子晴久，你死定了！」

◇◆ ◇◆ ◇◆

神清氣爽。

鹿之介坐起身，伸著懶腰。他好久沒睡得這麼安穩，覺得自己像重新活過來般，舒服極了！

他轉過頭，才發現有隻鹿趴在他旁邊。

「嚇！鹿…鹿老大！？」

不會吧……又睡過頭了！？

定睛一看，鹿之介發現鹿老大嘴裡正叼著什麼東西。

「是給我的嗎？」

鹿老大將東西放到他手中，梅花形狀，鹿之介認得它，是小梅的髮飾！

「鹿老大，你…你見過小梅大人了！？」鹿之介驚訝地問。

「 ψ ψ
。σ σ。」

他看著手中梅花形狀的髮飾，再想想自己昨晚的一夜好眠，喜出望外，「所以小梅大人原諒我了？」

「 ψ ψ
。︿ ︿。」

「太好了！鹿老大，謝謝你！」

「 ψ ψ
。ο ο。」

鹿之介毫無預警地抱上來，鹿老大身子一震，回過神才發現鹿之介整個人幾乎貼在牠身上！

「 ψ ψ
。＠ ＠。！！！」

好近……！小梅在心中大喊！

「欸欸！？鹿老大，你怎麼了！？」

鹿老大奮力將鹿之介甩開，「碰！」一聲，拉門被撞出一個大洞，鹿老大頭也不回地狂奔出去！

「 ψ ψ
。＞ ＜。！！！」

「鹿老大！等等我啊！你到底怎麼了！？」

鹿之介將梅花髮飾收好，簡單披件外衣後便追上前，「鹿老大！！」

此時的小梅和鹿之介都沒發現，屋頂上，一隻白色的狐狸懶洋洋地趴著，一邊享受陽光，一邊觀看底下兩人六腳的追逐戲，心裡覺得有趣。

九條尾巴。

九尾狐仙。

「丹青，你在那裡做什麼？」

長廊上的尼子晴久抬頭看著狐狸，微笑和牠打聲招呼。

「好久不見，晴久！」

狐狸沒有開口，尼子晴久依然聽見熟悉又舒服的聲音傳入耳內。

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守護神。

「聽說你回家了，元就叫我來看看你的近況。」

「元就會關心我？哈哈，真是受寵若驚啊！」

尼子晴久看了眼奔跑的鹿老大、追在後頭的鹿之介，揚起一抹愉快的微笑。

「告訴他，多虧我家麒麟大人，我過得可開心呢！」